她连忙上前搀扶,却在碰到白婉清手臂时暗暗用力。白婉清吃痛,却不敢声张,只能咬着唇继续演戏:“我,我也不知道……方才我去了太医院,想给小主抓些药。”“正巧在宫道碰见了淑妃娘娘,淑妃娘娘说我办事不利,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……”红豆眼中闪过一丝讥讽,面上却满是心疼:“快别说了,先处理伤口要紧。”她扶着白婉清坐下,取来清水和帕子,轻柔的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,低声说道:“好好一张脸,若是留了疤可该如何是好?”白婉清低垂着头,眼泪砸在手背上,声音哽咽:“红豆姐姐,我真的好害怕……淑妃娘娘说,说我就是个贱婢,胆敢冲撞她,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…”“她还说,那寝衣的事情,都怪我。”“前几日,我就在御膳房碰见了翠浓,同她说了几句话。”“翠浓说咱们小主身子不好,要时时照看着些,奴婢也没想太多,就同她聊了几句。”“不曾想,淑妃娘娘这是会错了意。”红豆手上动作一顿,眼神微冷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傻丫头,你日日在我们这伺候,怎会和淑妃娘娘扯上关系?莫不是有人故意挑拨?”白婉清身子一颤,抬起泪眼看向红豆:“姐姐的意思是……有人想害我?”“后宫之中,人心难测,你且安心,小主最是护短,断不会让人平白欺负了你。”正说着,殿内珠帘轻响,棠瑾溪穿着素白寝衣缓步而出,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。“这是怎么了?”白婉清立刻匍匐在地,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:“小主,奴婢,奴婢……”红豆连忙解释:“回小主,婉清不知怎的惹恼了淑妃娘娘,被责打了。”棠瑾溪缓步走近,停在白婉清眼前,她俯身,指甲轻轻挑起白婉清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。“哦?”棠瑾溪眯了眯眼,“淑妃娘娘为何责打你?”白婉清声音发抖,眼眶里满是泪水:“奴婢真的不知道,淑妃娘娘突然发难,说奴婢办事不利,可奴婢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……”棠瑾溪指尖微微用力,在她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:“是吗?那淑妃娘娘今日来听梨轩闹这一出,你可知情?”白婉清连忙摇头:“奴婢不知!奴婢若是知道,定会提前告知小主!”棠瑾溪轻笑一声,松开手,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指尖:“本小主自然信你。”她转身从妆台上取来一个青瓷小瓶,递给红豆:“这是上好的金疮药,给婉清用上,别留了疤。”白婉清千恩万谢,却在低头瞬间掩去眼中的怨毒。待棠瑾溪离开后,红豆为白婉清上药低声说道:“今日之事,当真与你无关?”白婉清抬起泪眼,楚楚可怜:“姐姐你不信我吗?我若真有二心,天打雷劈!”红豆盯着她看了片刻,终于叹了口气:“罢了,你且好好养伤,这几日不必当值了。”白婉清点点头,却在红豆转身时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这听梨轩的人,果然好骗。而殿内,棠瑾溪倚在窗边,躺在软榻上,手掌处的疼痛剧烈,惹得她心烦意乱。床下发出异样的声响,回头看去,那侍卫从床下爬了出来。他脸颊泛红,方才棠宝林和皇上做那等事,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。棠宝林的声音,怎的那般娇媚。“臣见过棠宝林。”“说说吧,淑妃许了你什么好处?”那侍卫蹑手蹑脚的站在一旁,愣是不敢抬头看她一眼:“臣本就是个看殿门的侍卫。”“家中母亲生了重病,要银子,臣也是没办法了,才答应了淑妃娘娘。”棠瑾溪闻言,眸光微动,她缓缓起身,走到妆台前,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囊。“这里有一百两银票。”她将锦囊递给侍卫,“拿去给你母亲治病。”侍卫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:“小主,这……这……”“本小主知道你的难处。”棠瑾溪轻叹一声,“淑妃能给你的,本小主也能给,但本小主给你的,她给不了。”她俯身,猛然凑近看向那侍卫,瞧着年岁不大,但身形魁梧长了张俊俏的脸,淑妃对她还真是好啊!“本小主给你的是活路,而她给你的……是死路。”侍卫浑身一颤,立刻跪地重重磕头:“小主大恩大德,臣没齿难忘!从今往后,臣这条命就是小主的!”“起来吧。”棠瑾溪转身回到软榻,记住,今日之事……”“臣什么都没看见!什么都没听见!臣今日告假,从未进过听梨轩!”“只是这银子太多了,臣用不完。”倒是个实诚的,棠瑾溪勾唇一笑:“拿着钱去打点,不要留在承露宫,待本小主登上高位,你来为本小主守宫门。”“臣苏溱,领命!”棠瑾溪满意的点头:“很好,去吧,别让人看见。”待侍卫离开后,红豆悄声进来:“小姐,就这么放他走了?万一……”“他不会说出去的,他母亲的命,可比淑妃的赏银重要得多。”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殿外一阵脚步声,小顺子在外面喊道:“小主,是何公公来了。”棠瑾溪连忙起身,宋临琰不是刚走,怎的就派何煜来了?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听梨轩宝林棠氏,毓质名门,柔嘉成性。秉心端淑,持身克谨,慧质兰心,才思敏达,兹仰承慈谕,特晋封尔为才人,赐号玉,以表尔明慧昭彰,德容兼备之美。望尔益修厥德,永荷天恩。”“钦此。”玉?好难听。上一世,棠瑾溪得了个绮的封号,当时她还沾沾自喜,结果后宫众人都嘲笑她。自己就是个玩物花瓶,甚至在宋临琰心中,连她叫什么都不记得。就连情深之时,也只是唤她爱妃。“小主,快接旨。”红豆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,棠瑾溪面带笑意要跪地接旨,何煜连忙拦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