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别嫌弃谁了。夜黑风高,乌云蔽月,宫中鸦声不闻。景隆帝踏着夜色闯进屋来,身后跟着几个太监,吭哧吭哧抬一口巨大的箱子。进屋之后,景隆帝摆摆手,太监们就知趣地退了。靖王在帐子里头盘腿而坐,精神抖擞,双目矍铄。直到景隆帝说:“这箱是本来先帝留给靖王的,反正他也不知道。”“送给你吧。”靖王:……林妩正好端药进来:哈哈哈哈哈!好不容易讨好了小太监,本来有许多话要说,但却被林妩打断,景隆帝面色黢黑。“怎的这么晚才服药?这么晚服药效果能好吗?都几日了人还不会说话,是不是你的疗方有问题?你别同朕嬉皮笑脸的,再不好朕就砍了你的头!”景隆帝连珠炮似的骂道。林妩唯唯诺诺:“是臣女无能……”是臣女还没有赚够啊,圣上。林妩两眼发光看着那口箱子。景隆帝莫名顿了一下。他怎么觉得这个眼神特别熟悉?林妩将药递入帐中,景隆帝就在外头虎视眈眈盯着。当林妩探身去接空的碗,妒火攻心的景隆帝,猛的攥住她的手腕,用力将她拉出来,摔了个屁股墩:“谁准你靠那么近的!”林妩:???靖王目眦俱裂,差点跳起来揪景隆帝的衣襟:谁准你摔她的!房中气温陡然上升,景隆帝还毫无察觉,越看林妩越不顺眼,摔了个茶盏,斥责道:“喝了那么苦的药,也不晓得送盏茶漱漱口?”“这屋子跟冰窟似的,你要把他冻死?还不快将炭盆移过来!”“都什么时辰了点这么亮的烛火,让人怎么歇息?朕看你这庸医就是不盼着他好!”就这么着,将林妩批得狗血淋头,把她支使得满屋子团团转。然后,景隆帝心疼地对着帐子道:“如今就这庸医能近你的身,你受委屈了,且忍耐些吧。”“若是觉得她有哪里不好,告诉朕,朕赐她廷杖!”靖王:……本王还想赐你廷杖呢!你知道你骂的人是谁吗?还把人奴役得满地转悠,那么娇气一个姑娘,给本王递个药,本王都得双手去接。你倒好,让人干这干那的,等会儿累着了,本王要心碎。靖王气得躺下,用被子蒙头。愚蠢的弟弟,本王不管了,你孤寡一辈子去吧!就这样,景隆帝心疼靖王,靖王心疼林妩,林妩心疼方才被景隆帝摔碎的茶盏。这茶盏也很贵啊。三人心思各异折腾了小半宿。转眼到了小芳该病好的那一日。装病虽然赚钱,但也不能贪得无厌,否则景隆帝该起疑了。到时候,“小芳”虽然活着,但无恙县主可是要死的。林妩见好就收,准备在明日病愈。故而,今夜是缠绵病榻的最后一夜。靖王一来,就傻眼了:“你怎的还未走?”崔逖坐在床头,稳如泰山:“在下深觉王爷太过辛苦,愿为王爷分忧,王爷可自去歇息。”靖王不吃这套:“按理说该轮到本王了,凭什么叫本王走?”“还有你。”靖王转了个方向。床尾,姜斗植老僧坐定,跟床长在一起了似的:“你是早班的吧!早就过了,还赖在这儿做什么!”姜斗植勾唇笑得风流:“王爷来得正好,在下见这崔逖厚颜不肯离去,深为不齿,故而留下来监督他。”“既然王爷来了,不如一起将他赶走?”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。靖王的笑容比外头的寒天冻地还冷:“哈,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,还不是想跟林姑娘多些相处?”“想的美,无耻!”这是三人小组成立后,他们意外发现的大好处。以往,想要与林妩长时间相处,碍于礼法,是很难的。可开始假扮小芳公公之后,他们惊喜地发现,可以一整天跟林妩待在一起耶!每次到要换班的时候,他们总有些意犹未尽。如今是最后一夜了,他们更是恋恋不舍。如此这般,三人便在床上扭打起来。林妩端着药回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。然后,耳边响起愤怒的斥责:“你又傻站着做什么?”“是不是想挨廷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