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云县也有很多人说,阿娘对她们姐妹二人不多管束不成方圆规矩,女子当有女子的模样。

    金枝试问,那女子应当是什么样的?

    温和谦逊,贤良大度,还是应一生都活在世俗为其打造的绣楼里,就这么过完一辈子?

    “你好歹也是林督头的亲儿子,怎么他们都来欺你?”

    他倒是生得极为好看,但不知道是因常年病着,还是因生活在这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角楼里的缘故,他很白。

    比女子都要白。

    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,就连唇色都是白的。

    他倒是不怎么介意的样子,正要开口说话时,却又猛然咳嗽了起来,金枝听着他胸腔里急促的喘息声,忙问道:“林家不是有给你请的大夫吗?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,请的还是荣医堂的大夫每月定时来给你治病,你这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许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,浪费了那些好汤药灌进我身子里也不见起效,白白花了爹许多钱。”

    金枝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方才那些人里头,有你的兄长,连你的兄长都如此,你父亲又能好到哪儿去?”

    倒不是金枝在这里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,实在是他的话经不起推敲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了,若非家中长者默许,小辈们岂敢放肆?

    就这样的家族,还不如寻常老百姓呢。

    “赵姑娘,开席了,你该离开了,仔细我将病气过给了你,徒增烦恼。”

    林淮生不想与她多说别的,别家的姑娘都是养在闺阁中,轻易不带出来见人的。

    她能有这般自由,他是羡慕的。

    他不光身子不好,还被勒令只能待在角楼里,不许出了府门。

    故而他长到这般年岁,都还没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,被关在角楼里十六年了。

    就连姨娘都不许来探望。

    “我阿娘也是大夫。”金枝忽然说。

    “荣医堂的那群人都是酒囊饭袋,只拿钱不干真事儿的,不若同你爹讲,让我阿娘来替你瞧一瞧?”

    金枝还是单纯的。

    以为只是荣医堂的人没有尽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