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过陆医生,尉予乔一点点打开门,轻轻进去站定,然后缓缓的掩上了。

    病床的床头拧着一盏橘黄的小灯,光芒极其微弱,容易躺在病床上,就算是在睡梦中,表情看上去也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床边趴着一个男人,他支着手臂,就那样累得靠着睡着了,额发垂下来挡住了眉眼,嘴唇有些干裂,看上去憔悴不堪。

    尉予乔还以为是容齐,但她再仔细一看,发现那人的衣着打扮分明就是蒋铭玺,他还穿着早上去接自己的那一身,并没有换。

    难道他一直待在这里的?

    尉予乔出神的想着,难怪他说一定会让容易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自己,难怪……

    他会不会一夜都未曾休息?

    先是陪着自己在莽撞的来了医院,然后又帮自己折腾挂水,还有……

    太多了,蒋铭玺这一天都是在替自己操着心,帮自己忙着,一定很累吧。

    也许是在自己睡着后,他和容千宁结束了谈话,接着就马不停蹄的来了这里,守着容易。

    对,应该就是这样的,不然陆医生不会说容千宁把容齐劝了出去的,一定是那时候蒋铭玺就已经守在这里了。

    容易的手软软的,尉予乔轻轻抚摸着他的小手,然后偷偷的握住了蒋铭玺垂在床边的手,一点点拉近。

    她想让这两个人手握一握,想让蒋铭玺悄悄感受一下容易的温暖。

    不能告诉他这是他儿子,但偷偷碰一下还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只是她这一动不要紧,谁知道蒋铭玺眨了眨眼,然后一瞬不动的盯着她。

    “乔乔,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,我……”

    尉予乔被吓得手足无措,她还抓着蒋铭玺的手忽然就僵住了,越着急越松不开,整个人都快急哭了。

    “是要偷袭我?”

    蒋铭玺淡淡的笑了笑,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,眼见着尉予乔脸色涨红,他不再打趣,而是伸手替容易掖了掖被角才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和容千宁谈了谈。”

    尉予乔心下一颤,手一软,一下子松开了:“们……们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很奇怪,容千宁似乎对我有偏见。”蒋铭玺说,“他让我离远一点,说我父亲会对付。”

    “别信,听听就行了,容叔叔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对待,所以……可能不太喜欢吧。”

    蒋铭玺皱了皱眉:“不会是这个原因,容千宁对我的成见很深,仿佛笃定了我不会好好照顾。”